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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明訪暗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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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庭院不遠的一處樹林裏,夏晴雨手上抓著一柄圓扇,躡手躡腳的走到一顆海棠樹下,瞅準了停在枝頭的一只蝴蝶,迅速的將手上的扇子撲了上去。

“哎呀,跑了跑了,姐姐,我來,看我的。”玉嬪嬌笑著沖到夏晴雨的旁邊,揮起扇子撲在蝴蝶上,蝴蝶粉綠的翅膀在樹枝與圓扇中費力的撲騰著。

“抓到了抓到了,妹妹,你好厲害呀,咯咯!”夏晴雨一手捉著蝴蝶,一手忘情的與玉嬪抱成一團,笑得不可開交。

“晴兒,你們在幹什麽!”一聲威嚴的喝聲從身後傳來。耶律齊臉色鐵青的站在後面,眼睛緊緊的盯著夏晴雨,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。

“皇上,你怎麽來了?”夏晴雨低著頭,伸了伸舌頭,慢慢的走到耶律齊面前。而玉嬪則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,擅抖著喚了聲“皇上吉祥”,便跪在那裏低下頭,不敢直視耶律齊。

夏晴雨嘻嘻一笑,軟糯糯的抓著耶律齊的胳膊,嬌笑著說:“皇上,我實在是無聊的緊,今天覺得身上好多了,正好有玉嬪妹妹過來看我,我便央她陪我捉蝴蝶嘛!皇上,別生氣了嘛,也不要怪罪玉嬪妹妹,都是晴兒的錯。皇上要罰就罰晴兒的吧。”夏晴雨轉而嘟著紅嘟嘟的小嘴,佯裝生氣道。

耶律齊嘆了口氣,神色有所緩和,但仍然厲聲斥道:“你這病懨懨的身子骨,不但不好好歇著,還跑出來抓什麽蝴蝶,居然還敢讓朕罰你?你還真有本事了!說,你想讓朕怎麽罰你!”

夏晴雨撅著嘴不吭聲。玉嬪卻跪地前行幾步,帶著哭腔急急的說:“皇上恕罪,求皇上千萬不要責怪姐姐,要罰就罰臣妾吧。臣妾明知姐姐體弱,卻還與姐姐一起捉蝴蝶,都是臣妾的錯,求皇上責罰臣妾,饒了姐姐吧。”

“妹妹,快起來,你這是怎麽了?”夏晴雨急忙跑過去扶起玉嬪,嗔怪的看了耶律齊一眼,不悅的說:“皇上今兒個真是小氣,晴兒不過是想活動活動手腳,才央了妹妹陪我玩的。現在皇上反倒責怪起玉嬪妹妹了!”

“晴兒,朕什麽時候說要罰玉嬪了?算了算了,玉嬪,你起來吧,朕不怪你。”耶律齊無奈的揮揮手,走到夏晴雨身邊,牽起她的手,皺著眉不高興的說:“你就顧著你自已玩,也不想想朕有多擔心!也不想想我們的……。唉,你呀!走,回屋去。”

“翠兒,你是怎麽照顧你家主子的?這麽熱的天居然讓她跑到外面去捉蝴蝶?”耶律齊進屋就沖翠兒喊了起來。

翠兒嚇的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,嘴唇哆嗦著不敢開口。

“皇上,你嚇著翠兒了!”夏晴雨朝耶律齊翻翻白眼,皺了皺眉頭。

“還楞在那兒幹什麽?還不快去準備茶水和點心?”耶律齊喊道。

翠兒忙不失疊的站起來,轉身沖進內室。

耶律齊憐愛的將夏晴雨拉到懷裏,按坐在腿上,點著她的額頭說:“你呀!都這麽大了,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、什麽樣子,不躺在床上乖乖的調養身子,還四處亂跑。萬一出點什麽事,你讓朕怎麽辦?”

夏晴雨賴在耶律齊的肩頭嬌怩的說:“皇上,晴兒什麽樣子呀?晴兒都躺了好多天了,渾身都要生銹了,再躺下去才真的會出事呢。”

“不管怎麽樣,每天都要按太醫的處方滋補進食,還要註意休息,還要修身養性,還要……。”

“皇上……。”夏晴雨嬌媚的伸手遮住耶律齊的唇,笑著別過臉去。

玉嬪立在一旁,看到二人如此旁若無人的恩愛有加,不禁又是羨慕又是感嘆。

次日一早,玉嬪按時來到鳳藻閣給皇後請安。

“皇後娘娘吉祥,臣妾給皇後請安。”玉嬪恭謹的躬身行了一禮。

“嗯,玉嬪,還是你有心啊。你看看,今兒個也就只有你一個人過來給本宮請安了,其餘的妃嬪們,總是有諸多借口。本宮覺得就看著你最貼心了。”皇後幽幽一笑,慈眉善目的望著玉嬪說。

“向皇後娘娘請安是臣妾份內的職責,臣妾不敢邀功。只是晴妃,身子骨確是孱弱無比,還望皇後娘娘……。”

“好了好了,本宮沒有責怪晴妃之說。倒是你隔三差五的過去探視晴妃,可有別的什麽異常?”皇後淡淡的問道。

“回皇後娘娘,晴妃的身體臥床已久,非短短數日就能好的了的。不過,雖然晴妃臥塌已久,但臣妾看的出來,皇上對晴妃的寵愛不減初昔,甚至更勝從前。”玉嬪眼裏蕩漾著濃濃的喜悅,絲毫沒有看到皇後眼中的陰冷與決絕。

“是嗎?如此這般說來,晴妃豈不是因禍得福了?哈哈,看來晴妃是個有福之人呢。好了,今兒個姐妹們都不在,你這一大早趕過來也累了,回去歇著吧。”皇後笑意凜然的揮揮手,玉嬪退了下去。

“孫吳!”皇後一聲令下,孫吳堆著笑臉走了過來。

“你剛才都聽到了?那個賤人都病成那樣了,皇上還是如此迷戀她,哼!本宮真恨不得毀了她那張妖媚的臉蛋。”皇後一反剛才的沈靜,氣勢洶洶的罵道。

孫吳彎著腰,低垂著頭想了想,陰笑著說:“娘娘稍安勿躁,想毀掉晴妃那張絕美的臉,奴才倒有一計。”說著便湊上前去,在皇後的耳邊嘀咕了幾句。

皇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現出了一臉的陰笑。對夏晴雨來說,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,一股淡淡的暑氣總是緊緊的籠罩著她,讓她感覺說不出的郁悶與難受。

“翠兒,屋裏太熱了,我要出去走走,快點兒。”夏晴雨揮著汗巾,在屋裏走來走去。

“娘娘,外頭這麽熱的天,出去是要中暑的,不如您坐著,奴婢幫您打扇吧?”翠兒體貼的伸出手裏雪白的絹絲幫夏晴雨試著額上的細汗。

“你都扇了快兩個時辰了,我還是熱啊。外面還有點兒風,我們到禦花園去吧。那兒有涼亭,我們找個涼亭坐著歇歇吧。走嘛。”夏晴雨不由分說的抓著翠兒的手,走了出去。

“娘娘,您等會兒,奴婢去撐把傘出來。”翠兒轉身從屋裏拿了一把翠綠的折傘,撐在了夏晴雨的頭上。

穿過回廊來到禦花園,夏晴雨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。空氣中帶著陣陣清爽的涼意,完全不視當空中的烈日。

“翠兒,你看,我說過禦花園涼快多了吧!這裏那麽多的花草樹林,怎麽可能會熱呢。哇,真的是鳥語花香,景色怡人呢。更重要的是,這裏真的好涼快噢!”夏晴雨喜極的伸出雙手對著天空作擁抱狀。

翠兒慌亂的左右為夏晴雨遮擋陽光,卻被夏晴雨一把扯過傘,扔在地上,笑著說:“這個會擋住我的風,用不著。走吧,隨我到那邊找一處涼亭歇歇。”

翠兒看看地上的傘,再看看走遠的夏晴雨,一咬牙從傘上踏了過去,跑到夏晴雨面前。

經過百花園,來到一處僻靜的樹林,夏晴雨停了下來。她擡頭四面看看,一邊是茂密有序的樹林,另一邊是一排修剪整齊的盆景。

“翠兒,這裏景色不錯,又清靜。不如我們就在這裏找處地方休息會吧。”夏晴雨撫著下頜,深思著該找點什麽東西可以用來作休息用。

“娘娘,我們還是回去吧。這裏……陰森森的,很恐怖的。還像還有什麽聲音……。”翠兒躲到夏晴雨身旁,緊張的左顧右盼著。

“瞎說什麽?這青天白日的有什麽好怕的?你看這裏這麽清靜,別說是什麽妖魔鬼怪,連只蜜蜂也沒看到啊,你怕什麽?”夏晴雨不屑的白了翠兒一眼。

夏晴雨才說完,便感到頭頂一陣輕微的嗡嗡聲,擡眼一看,呵,還真別說,真看到蜜蜂了。翠兒尖叫一聲,退後兩步道:“娘娘,您看看,才說連只蜜蜂都沒有,這麽快就來了。您看這……。”

夏晴雨輕笑一聲,揮了揮手,蜜蜂飛遠了。

正想借蜜蜂取笑翠兒,突然,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。夏晴雨屏住呼吸,眼睛隨著聲音掃了過去。突然,頭頂上方樹枝上掛著一只碩大的馬蜂窩,已經陸續有馬蜂從蜂窩裏面爬了出來,四處亂飛了。

翠心驚恐的拉著夏晴雨正想逃,只聽砰的一聲,馬蜂窩直直的朝著夏晴雨砸了下來。翠兒被這一幕驚呆了,站在那裏再也移不動半步。

眼看馬蜂窩就要掉在夏晴雨身上,說時遲那時快,夏晴雨突然後退一步,跳起來朝著馬蜂窩狠狠的飛出一腳,“嗡”的一聲,一個巨大的黑影斜斜的飛了出去。

夏晴雨拉起翠兒,小跑兩步,揮手趕走旁邊幾只散亂的馬蜂,悄悄的躲在盆景旁看著。透過盆景底部的間隙,夏晴雨赫然看見皇後帶著幾名丫環、太監,在離自己不遠的一條石徑上又蹦又跳的亂成一團。

皇後、丫環尖叫連連,幾名太監圍成一圈抓的抓、躲的躲。黑鴉鴉的馬蜂盤旋在眾人的頭頂,片刻功夫,一群人全躺在地上抱著頭打著滾。只聽皇後淒慘的叫罵聲遠遠傳了過來:“孫吳!你這個沒用的狗奴才,你不是說用馬蜂對付那個賤人的嗎,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?本宮想看笑話不成,反倒成了別人的笑話!哎喲,來人呀,救命啊……!”

夏晴雨陰郁緊抿著雙唇,冷哼一聲:“自作孽,不可活!翠兒,咱們走。”翠兒魂不附體的跟著夏晴雨,剛才偷瞧的一幕著實讓她嚇破了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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